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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江毓辉不解：“虽说让他们相互猜忌是挺好的，但让和泰彻底消失不是更好么？”

    “二哥，除了我们，天日还有谁曾在和泰手上讨到便宜么？”

    江毓辉想了想，诚实的说：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就行了？”江毓敏闭上眼：“狡兔死，走狗烹；飞鸟尽，良弓藏；敌国破，谋臣亡。和泰，还有濯耀，是我们的护身符呢。”声音说到最后，已是低不可闻。

    “毓敏，醒醒，别睡啊。”江毓辉无奈的推推江毓敏，后者已经会周公去了。收回手，江毓辉暗叹一声，不知道孙大夫什么时候能赶到。江毓敏今天只有两个时辰是清醒的，不知何时暗暗下定决心，他一定要尽快打通通往西宁的通路，这样，才能让孙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。

    随后几天，江毓敏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，每每面对静王担忧的目光，江毓敏只得反过来安慰他。可奇怪的是，这几天一直不见江毓辉的身影，每次问静王他都顾左右而言其他。江毓敏心下了然，可想到双方悬殊的兵力，不禁忧上心头：“他是去武南了，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“早就知道瞒不过你。”静王叹了口气：“周婧和巧儿和他一起去的，他负责吸引濯耀军的注意力，巧儿她们就负责接应孙大夫到来。不是正面对敌，你不必太担心。”

    江毓敏沉默半晌，冒出一句：“何必呢？有时候我在想，我来到这个世上究竟是为什么？那日跟二哥说的不是玩笑，我现在是真的觉得，生死有命。当然，也许过段时间我就不那么想了，不过现在，我的确是这么想的。何苦拖着不相干的人受累，甚至冒着生命危险？”

    “你好像变了，”静王凝视着江毓敏：“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说。谁要是亏待了你，你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报复回来。”苦笑了一下：“我可是深谙其中三味。”

    “也许是人之将死，其言也善吧。回味这一生，除了争斗，还是争斗。”江毓敏微感歉然：“以前有些事，现在想来，确实做得过了。你，恨我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道，”静王眸光微沉：“一度是极恨的，好像后来又不怎么恨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，”江毓敏微笑着点头：“冲动是一时的，利益才是久远的。你终究是适合那个位子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改变，”静王有些迟疑，终究还是问了：“是因为他？他对你的影响就那么大？以至于你都不曾报复他，就那么小小的利用了一下。你从不曾对我这么仁慈过。”

    “他？”江毓敏的目光变得深远：“那次我刺伤他，使他命悬一线，这次就当是还他吧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不也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敌营救活了他？事后你还昏迷了三天，也是命悬一线，你欠他什么了？”静王满心不忿：“就算你害他遭了一场罪，也不用用一条命来还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欠他”一身武功这四个字刚要脱口而出，却又被江毓敏咽了下去。对眼前这个人，即便是现在，她也无法完全放下戒心，毕竟，他很可能是将来的帝王。而帝王，从来都是不值得信任的。有些事，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。

    “你欠他什么？”静王追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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