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五章 无可救药-《风烟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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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我失控了,原不该……对不住。”拂耽延自凳上站起身,慌乱地去寻干净衣裳,却魂不守舍地拿了那袭染了脏血的。
风灵涨红了脸,犹要强撑着装作不在意,一开口方才觉自己的声调都变了。“才拭抹干净的伤口又见了血……”
拂耽延竟是毫无觉察,扭脸一瞧,果然有一条血痕,沿着胳膊上起伏的臂肌蜿蜒了下来。
他顺手抹了一把,在铜盆中濯了手,“你端的是胆大妄为,竟还敢跳崖,还有哪一桩是你不敢的?”
风灵低头不语,替他将又迸裂的伤口细细擦洗了,撒上药粉,裹了细白的干净纱帛,又翻找出一袭葛布的素面长袍,踮起脚助他穿了,慢慢地系上袍带。
“你怕我丢了官,难衬你家门第?”拂耽延捉起她的手问道。
“我若果真是那样的做派,可还入得都尉的眼?”风灵微微气恼,手上系带的力道不觉加了些些,许是触到了他的伤处,拂耽延低低“嘶”了一声。
风灵忙罢了手,顺势虚虚地环住他的腰,额头抵住他结实的胸膛,“往后再勿提门第不门第的话,莫说我不在意,我阿爹阿母俱非那等势力之人。况且,你也是个糊涂的,纵是前朝勋贵,那也是前朝不是,早不复往日光景,不然怎会容许我一介女流出门营生?”
“你莫同我打岔,往后再不可行这样的险,你若再敢胆大妄为,我便……”拂耽延从自己怀内扶正她赖靠着他的身子,严正告诫,只是“我便”了数声,终是说不出个结果来。
风灵唇边闪过一丝狡黠,“你便如何?便再不来救?”
拂耽延结舌,肃着脸道:“才险些丧了小命,此时活泛了过来,便忙着磨牙,你怎就不知惧怕……”
“都尉。”韩孟的声音在帐外闷声响起,生怕他听不见似的,又加了两声重重的咳。
便是再愚钝,也明白韩孟那两声咳的意味,拂耽延向风灵瞄了一眼,生了尴尬,放柔了语调,“你在此歇着,我去去便回。”
风灵朝帐门挥挥手,“不必你挂心,快去罢。”
白净的小臂上那一大片的淤青,又在拂耽延的眼前晃了晃,他指指身后的那堆药罐,“能自上药的伤处,便自料理料理,此地也觅不到女医来瞧伤,触不及处……待我回来替你处置。”
言毕他打起帐门,大步踏了出去。
风灵愣在帐内,将他最后一句话在脑中过了一遍,联想到适才他光着半身上药的情形,缩头一吐舌,暗道:那一坠跌,浑身的淤伤,难不成一会儿也要褪了衣裳,让他上散瘀的药?
仅是想着,她的面颊霎时便烧了起来,唇上细微的肿胀,又提醒了她方才生过的事,她不禁伸手轻抚了抚嘴唇,如同食了一味刚出锅的甜食,甜蜜与灼烫交替着刺激着她,使她堕入到无可救药的蜜意中。
风灵怕他回来当真要替她上药,也不敢在他帐内多留,趁眼下他被韩孟唤了去,她蹑了手脚,溜出大帐,沿着一溜的营帐,悄悄回了自家商队扎的营内。
只是路上微凉的风未能将她面上和唇上的绯色吹散,遇见的部曲不明就里,总要关切地问上一句,“大娘的脸是怎么了?伤着了?”
窘得她只会摆手遮脸,撒开腿逃开,平素的凌厉全无踪影。(未完待续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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