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萧扶辰闻言,那故作镇定的模样已然龟裂,抓着铁栏失声大喊:“都是你!是你费尽心思坏事做尽!” 萧景姒微微皱眉,退后了一步,似乎生怕沾了脏污,提了提曳地的裙摆:“五姐姐,你出阁前我提醒过你的,那只凤鸣钗戴不得,可你偏偏被东宫浮华迷了眼,连防备都忘了便戴了储君正妃的簪子。”她摇摇头,“真真是自作孽。” 自作孽? 不,是她,是眼前这女子步步为谋,杀人灭口在前,栽赃嫁祸在后! 阴阴沉沉的眸色,萧扶辰盯着眼前这云淡风轻般自得的女子:“萧景姒,你为何要害我?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何要次次相逼?” 从月隐寺祈签开始,到东宫失势,萧景姒步步紧逼,像蓄意而来。 “无冤无仇?”她突然轻笑了一声,睫翼轻抬,一双泼墨般漆黑的瞳孔森冷,逼视,“大凉二十九年,常山世子赴仓平被夏和俘虏,受刑半年。大凉三十四年,左相洪宝德含冤入狱终生囚禁,安远将军被贬至越岭边关为奴。大凉三十五年,戎平军主将古昔出征江北,不见援军,战死疆场。大凉三十九年,紫湘代献敏皇后受以绞刑,尸首悬挂城门。” 字字如裂帛断玉,咄咄逼人。 萧扶辰从未见过这般喜怒于色的萧景姒,这样杀气腾腾,这样目空一切的狠决与恨意。 她逼近,萧扶辰下意识后退,对上那双冰寒冰寒的眸,只觉四肢百骸都森然入骨,萧景姒冷冷凝视:“你不是会预知吗?这些事有多少拜你所赐,又有多少是你推波助澜,你不知道吗?” 萧扶辰双腿一软,坐在了地上,木讷地瑟缩退后,用力摇头:“你说的事,我一件也没做过。” 上一世做了不是吗? 萧景姒敛了敛眸,将眼底凛冽的寒光掩下,便又平静如初:“你当然没做过,因为我会在此之前,永绝后患。” 原来,萧景姒要对付的,从来便不仅只是东宫,还有她这个被萧景姒亲手送进东宫的太子妃。 萧扶辰突然发笑,缓缓地站起身来,大喝:“萧景姒!你放马过来,我不会让你得逞的,我萧扶辰绝不会就这么倒下,早晚有一日我会将你踩在脚底狠狠践踏。” 萧景姒轻笑。 她抬眸,道了四个字:“痴人说梦。” 萧扶辰瞳孔似淬了毒,很辣至极,倒是萧景姒,心平气和:“我昨天便说了,我可以让你风光大嫁,也可以让你风光不再。” “你——” 萧景姒打断:“安分待着吧,别再招惹我。” 她转身,将牢中女子嘶吼谩骂声,抛之身后。 天牢之外,嘈杂声不断,走近了才知晓,是竹安公主被看守的狱卒拦截在外,见萧景姒从天牢中出来,凤观澜沉声质问刘统领:“为何国师大人可以进去,本公主却不行?” 刘统领为难,总不能实话实说地承认自己恃强凌弱欺软怕硬吧。 凤观澜不依不挠:“让开!本公主要进去探望我皇嫂。” 刘统领俯首帖耳,但就是不让:“请公主别为难小的,大理寺有规矩,没有令牌一律不能探访。” 萧景姒道了句:“让竹安公主进去吧。” 刘统领立马回:“喏。” 凤观澜:“……”狗眼看人低!难怪母后总说萧景姒一朝为官,这大凉便不姓凤,终于切身体会到了,她对上萧景姒的眼,“萧景姒。” “公主。” 她一如往常,对凤观澜耐心极好,凤观澜是知晓的,萧景姒对她从来都没有恶意,只是,各自为营,道不同。 凤观澜问萧景姒:“你一定要和我东宫作对吗?” 她沉默了片刻:“各司其职,去其害,侍其主,取其轻,谋其位,”温和平静的眸子,稍稍掠起涟漪,萧景姒言,“公主,这里是宫廷,是大凉权势的腹地,要独善其身谈何容易。” 司其职,去其害,侍其主,取其轻,谋其位。确实,这是朝廷的生存法则,弱肉强食,不谋,便会被谋。 所以,东宫即便是既定储君,还会谋,同天家王爷谋,同文武百官谋,同高座上的一国之君谋,权利便是如此,是永无止境的杀戮,是无休无止的贪欲。 而萧景姒,她也谋,谋她一方心安。 “本宫主懂了。”凤观澜转身进了天牢,终究是道不同,不能同谋。 次日一早,紫湘便有事要报。风波未平,再起波澜。 “主子,韩大人来信,道太子妃昨夜在天牢中咬舌泣血,书以血书上奏皇上,以明东宫不白之冤。” 萧景姒倒不惊讶,萧扶辰是个聪明人,自然懂得弃车保帅:“她对凤傅礼倒是耿耿忠心。”倒了一杯早茶,随口询问了句,“人死了吗?” “一息尚存,皇后娘娘请命求了太医去天牢诊治,性命无虞。” 萧景姒晃了晃杯中茶水,颇为遗憾:“真是可惜了。” 紫湘笑,自然是死不了,不然这苦肉计谁去唱:“今早血书已经送进了朝上,以平广王和国舅府的云亭公子为首,为太子请命,奏请太子无罪。” 这平广王,乃帝君心腹,为太子请命,自然是顺帝授意。 萧景姒叹:“凤旭终究还是舍不得弃了东宫。” 紫湘附和:“确实,太子想必在宗人府待不了多少时日,主子您一天在位,皇帝恐怕一天不会让您无所忌惮。” 萧景姒但笑不语。 两害相权取其轻,怕是比之太子,怕是自己这星月殿与钦南王府楚家才是帝君真正的心头刺,这祸患不除,皇帝怎会自折羽翼。 想来,老皇帝也留不得太久了, 萧景姒轻抿了一口茶:“至少我不在凉都这段时间,总该安生了。” 三日后,国师大人身体抱恙,太医诊断,乃思虑过度,需静养时日,国师大人奏请帝君,赴月隐寺礼佛颐养。 帝君准奏。 下了朝,洪宝德便来了星月殿,开门见山地戳破萧景姒:“你要去嵘靖南地?” “嗯。” 萧景姒已经换下了宫装,穿了利索简单的衣裙。 这是细软都收拾好了,这么迫不及待?洪宝德明知故问:“为了什么而去?” 萧景姒大方承认:“楚彧。” 萧景姒竟没有否认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