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7牵线?(万更)-《浮生烬:与妖成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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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莫长安才说了几句,忽地脑中灵光一闪,差点儿便将来之前的正经事忘了彻底。

    “对了,师叔。”放下手中的黑子,她缓缓抬眼:“今日我去会了一会那个江临烟,果不出所料,她背后还有一把推波助澜的好手!”

    先前莫长安告诉过夜白,她入了赵琳琅的梦境,也探查过江临烟的底细。现下显然不必多言,夜白也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“难怪乎你这会儿知道来找我。”夜白掀了掀眼皮子,不紧不慢道:“想来她背后的人,有些能耐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他下意识看了眼棋局,忍不住蹙眉:“莫长安,你究竟会不会下棋?”

    黑白纵横的棋盘之上,原本还平静无波,现下经过她落的两子,不仅是胜负顿显,而且还破坏了原本势均力敌的独特局面。

    “当然是会。”略微一哼声,莫长安面色如常:“只是不太擅长罢了。”

    会不会和擅不擅长,完全是两码事儿。反正这会儿夜白缺一个对手,她随意掺和也是名正言顺。

    只是,她的话音一坠下,夜白那双料峭如寒剑的眉峰便愈发拧紧了几分:“知道那人是谁?修为在你之上?”

    言简意赅的两句问话,两人的重点便又从棋盘转了回来。

    如玉的指腹微微松开,夜白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白子丢到一旁,神色一如既往无波无澜。

    “我听了她们的对话,江临烟背后之人是个姑娘,姓钟……具体唤什么就不得而知了。依着声音判断,当是较为年轻的一辈。”莫长安见此,不以为意,她跟着丢了手中的黑子,乐得自在。

    那稍显阴柔,不乏韶华的嗓音,估摸着也不过是二十不到的姑娘家,唯独那股子傲慢语气,让人觉得违和。

    “继续。”夜白淡淡点了点头,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

    心下见惯了这厮惹人厌烦的模样,莫长安这时候倒是没有过分追究,只下意识翻了个白眼,心下暗骂一句‘狗东西’。

    “江临烟唤她钟姑娘,听着两人说话的口吻,她应当是有些畏惧钟姑娘。”斟酌之后,莫长安接着说道:“两人好似是很早就开始密谋着什么,听那个钟姑娘的话,好似最近是打算要动手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,依我看来,她们两人定然与合欢这病分不开干系。”说到最后,莫长安停下话头,难得凝眉深思,正色十足。

    “不需要太多你的猜测,”夜白优雅的指腹敲了敲桌子,提醒:“言简意赅点。”

    “言简意赅?”莫长安不乐意了:“呵呵,那剩下的我就不说了,师叔爱咋咋地罢。”

    说着,莫长安起身,几乎没有犹豫,便一个转身,打算开门离去。

    “合欢的事情,你不想弄明白了?”夜白云淡风轻,语气冷漠依旧。

    “我当然是想的,”莫长安脚下一顿,笑出声来:“只是想和做是两码事儿,师叔既是嫌我啰嗦,就自己去搞明白呗,反正您老能耐大,若是有我,说不定要碍着师叔了。”

    她转过身,定定然望着夜白,笑逐颜开,仿若冬日骄阳,语气中的嘲讽和刺骨,直接而凛冽。

    莫长安是个聪明的姑娘,以至于她知道,这件事夜白极为在意,他想要拿到镜花,且不遗余力也要拿到。

    正是因为镜花之于他是极其重要的存在,莫长安才如此肆无忌惮。

    “五两银子。”夜白瞟了眼她:“说清楚,给你五两银子。”

    “师叔,我这人呢,虽然素日里是有钱好说话,”莫长安勾唇,冷笑道:“但是也有特殊时候,比如说……现在。”

    现在的她,就是有钱了也不好说话,尤其瞧着夜白这狗东西一副志在必得的鬼样子,她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
    夜白起身,挺拔的身姿犹如青松:“那你要如何?”

    他低眉冷眼,神色之间看不到点滴的不悦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如何,只是师叔难道不觉得自己的口吻有些让人厌烦?”笑眯眯的仰头,她心中早将夜白祖宗八十一代都骂了个遍:“还是师叔高高在上惯了,瞧着谁都是空无一物,低你一等?”

    “你要我纠正态度?”夜白了然,依旧从容。

    “不错,”莫长安点头,直言不讳:“我虽唤你一声师叔,但却没有必要低你一等,既是你答应了师父和师尊好生待我,素日里有求于我的时候,就最好耐心一点、客气一点儿。”

    诚然大门大派里头规矩森严,长幼秩序着重,但在她这里,这些统统行不通。

    说句难听的,她既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短命之人,自是怎么快活怎么来,哪里容得夜白压在自己的头上?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就在这时,夜白忽地挑眼,淡声回道:“你正常的时候,我会注意自己的语气。”

    言下之意,就是她还有不正常的时候?

    莫长安龇牙,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夜白这家伙。可见他从容不迫,丝毫没有不悦,她也就暂时咽下这口气,好歹不能让自己显得太过不讲道理。

    心下如此一思忖,她便哼声往后折回两步,再次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师叔坐罢,咱们叔侄之间,就不要在意那些虚礼,搞些不必要的花样。”挥了挥手,她转瞬便一副长辈姿态,好像自己才是师叔,夜白是师侄一样,一度让气氛僵到了极致。

    夜白凉凉睨了眼她,语气不善:“接着说。”

    前一刻他才表示会注意自己的语气,这一刻他却是有些想掐死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小姑娘。

    见他淡漠的眼底有幽深划过,莫长安心下稍稍顺畅了一些,才继而开口:“修为上我倒是不太清楚她是不是我的对手,那钟姑娘身上揣着一件法器,我那会儿只想着探听一二,便偷偷隐在另一个墙角……”

    那法器是什么,莫长安不知道,但她清楚,只要自己使出术法,不论是接近还是探查,一定会被发现。

    “在不施法的前提下,你隔了几堵墙?”眼尾泪痣弯起,夜白打量莫长安,语气没有一丝温度。

    若是他没有猜错,至少莫长安隔了三堵墙以上,用了自己的耳力,偷听成功!

    然而,能够隔这样远的距离,却还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的,难道是常人做得到的?

    “那可不是吗?”莫长安眸光一亮,尾音拉得很长,自得的哼笑道:“我莫长安啊,人送外号顺风耳,隔几堵墙偷听什么,简直易如反掌。”

    她仰着脸,沾沾自喜,作出骄傲地不得了的模样,似乎在等着夜白恭维两句。

    夜白不理会她,只继续问:“除了这些,还听到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没有了呗。”耸了耸肩,她回:“那姓钟的小心翼翼十足,江临烟也小心的很,两人都没有挑明了话头,我就是想听,也得看人家乐不乐意。”

    话一说完,莫长安就察觉夜白若有所思,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所以然来,却有股莫名的沉静,让她忍不住怀疑。

    “师叔,你老人家是不是知道那钟姑娘是谁?”一瞬不瞬的盯着夜白,莫长安唇角微勾。

    “走罢。”夜白没有回答,只缓缓转身,语气沉沉:“先回宫,指不定合欢正四处找你。”

    如风似雪的眉眼,辗转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莫长安望着空荡荡的一隅,下意识眯起了眸子,嘴角牵起一丝玩味。

    看来,夜白果然是知道‘钟姑娘’到底是谁,若是他的‘旧情人’,接下来可就有戏看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莫长安回到皇宫的时候,天色方暗沉下来,冬日的夜幕降临的极快,冷飕飕的风就像是邪气一般,灌入人的衣衫袖口,令人颤抖。

    好在莫长安是修仙之人,望了眼身旁宫女太监瑟瑟发抖,她只好叹了口气,作出一副怜悯的模样,面上雅致依旧。

    夜白那厮回来的比她早,但当她抵达宫宇的时候,却不见他的身影。猜测着他兴许是去幽会老情人,莫长安便兴致极好的让宫人们准备晚膳,打算来一场饕鬄盛宴。

    只是,她还没有等来晚膳,却是率先等来了合欢宫中的一个嬷嬷,据那嬷嬷的通禀,说是王后娘娘想要见她,似乎有些急切,令人诧异。

    闻说此事,莫长安到底是犯了嘀咕,她想起夜白离开雅间时候说的话,那时只以为他不过为了逃避问话胡诌一词,却不想,如今竟是真的应验。

    这一来,便是莫长安也有些难以置信,也不知是巧合如此,还是夜白这厮掐算了这事儿。

    虽说心里头百转千回,稍觉奇怪,但莫长安却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嬷嬷来到了长生殿,入了合欢所在的殿宇。

    今夜的长生殿,比寻常时候似乎都要冷清一些,许是赵瑾没有来看合欢的缘故,守门的侍卫个个显出几分懒散的样子,似乎因着合欢尤为温和的缘故,才纵得这些人个个如此行事。

    莫长安一路随着迈进长生殿,闻着馥郁芬芳的香薰气味,绕过山河壮阔的精致屏风,很快便见到了合欢。

    彼时,合欢正坐于软塌之上,她身披貂皮大氅,容色憔悴,长发随意拢起,眼尾眉梢皆是疲倦与忧色。

    “王后娘娘,”莫长安上前,从容一笑:“不知找我有何要紧之事?”

    若说没有见到合欢之前,莫长安还困惑于此,那么现下,她心中便有了斟酌。

    “你们都下去。”看了眼身侧的宫婢,合欢淡淡吩咐。

    “是,娘娘。”一众宫人不敢忤逆,不多时便离开了彻底。

    一时间,空荡荡的偌大宫殿里,除却莫长安和合欢之外,便是那依旧袅袅升烟的青铜色香炉,氤氲生香。

    “莫姑娘请坐。”广袖微拂,合欢一瞬不瞬的望着莫长安,挽唇笑道:“听人说你方才是等着用膳,若是饿了,就凑合着垫些糕点。”

    “娘娘有何事,不妨开了天窗说亮话。”莫长安风轻云淡,笑盈盈道:“左右娘娘既是找了我来,便意味着愿意相信于我。”

    合欢如此模样,显然是有求于她,这一点,莫长安看的清楚。有些事情迟则生变,还不如坦言来的好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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