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弯腰捡起,抱着一丝不明的想法,她很快便拆开了那没有落款的信函,瞧见里头的内容。 墨色晕染的信函上,苍劲有力的写着三个字:长生殿。 没有落款,没有线索,唯独有的就是莫长安的直觉。她一瞬不瞬的望着那简单到几乎得不到丝毫内容的信函,忍不住长叹一声。 “夜白这狗东西……”啧啧两声,她道:“上辈子可能是个哑巴。” 若非上辈子是哑巴,这辈子怎么会如此缄默,连带着留信与她,也言简意赅到了极致。 虽说这么腹诽,莫长安到底是没有迟疑,她悄无声息溜到御膳房随意啃了两个糕点,就转眼来到了长生殿外。 然而,一抵达长生殿,她便意识到有些许怪异之处。 “莫姑娘,”正是时,姜衍那如沐春风的嗓音缓缓而来:“好巧。” 巧? 莫长安眉梢微挑,转身去看姜衍:“姜大国师大抵知道里头究竟怎么回事罢?” 说着,她笑眯眯指了指长生殿朱漆雕花门的方向,神色一如既往平静。 “听说王后病得厉害,莫姑娘不知道?”似是而非的脸容隐在面具之下,一派风轻云淡:“夜公子已然在里头呆了许久。” 最后的那个补充,有些突兀却奇异的自然,听得莫长安眉心一蹙。 “现在知道了。”她道:“不过姜大国师,你昨儿个不是才揭了面具,今日怎的又戴上了?” 她记得清楚,昨日姜衍的的确确没有戴面具,不仅大摇大摆,而且从容怡然。 姜衍闻言,轻笑出声:“姜某俗人一个,行事自是全凭心情。”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,听得莫长安微微勾唇:“姜大国师不是俗人,是聪明人。” 可不是聪明人么?不想告诉她缘由也就罢了,还故意神神秘秘,左顾言它,偏生他这般姿态,倒是令人觉得风骨极好,宛若浮云。 说着,她也没有追问,只稍稍回过头,径直便朝着长生殿的方向而去。 姜衍见此,脸上笑意愈发温润了几分,那双漆黑如墨的深邃眸子,让人看不出一丝光亮。 …… …… 莫长安和姜衍,一路通行无阻,很快便踏入长生殿的门槛,见到了赵瑾。 香炉氤氲,气泽弥漫。 赵瑾站在床帏一侧,背影寥寥。 “王上。”姜衍率先出声,在一众宫人的瞩目之下,轻缓而似玉。 “国师,”赵瑾略微迟疑,恍惚便转身望了过来,眸光灼灼:“孤王要你的一滴血。” 一滴血? 莫长安凝眉,视线不由自主便落到了里头若隐若现的雪色袍角。 很是明显,赵瑾传唤姜衍前来,不为其他,而是让他贡献出自己的一滴血。这莫名的主意,想来不是赵瑾提出,而是仍旧站在最里头,背影宛如谪仙缥缈的夜白。 “国师可要想清楚了,”正是时,夜白冷冷的声音从里头飘了出来:“王后的命捏在国师的手上。” 赵瑾眉梢拧的很紧:“姜国师,阿欢等不得!” 这一个两的‘催促’,明明白白的看在莫长安的眼里,她下意识瞟了眼被‘逼迫’的姜衍,就见那厮笑意不变,绯色唇瓣微微一启:“王上放心,既是夜公子说一滴血能够救王后,姜某自是不会吝啬。” 他的话音一落,身后端着莲碗的宫婢急忙上前,神色恭敬。 “有劳国师了。”赵瑾戚戚然的说着,言语间的感谢倒是不甚浓厚。 大抵在这样的一个君王眼中,臣子献出一滴血,是再应该不过的事情。可奇怪的却是,姜衍那神色丝毫没有迷茫,更没有为此而发问、质疑,他就好像一早就知道那般,从容矜贵,极致优雅。 “王上言重。”姜衍施施然一笑,那张棱角柔和的面容隐在面具之下,即便看不见神色,也让人觉得珠圆玉润依旧。 他话音方落,便不紧不慢的伸出手,指尖泛光,利刃划过。 一滴、两滴、三滴,稀薄的血腥味,几不可闻。姜衍收回手,将匕首放置到了一旁。 宫婢端着莲碗上前,低眉俯首。 “夜公子,国师的血已然准备妥当。”赵瑾上前一步,试图提醒仍旧背着身子不动的夜白。 “放下罢。”夜白淡淡道:“除了长安,其余人等都出去。” 一声长安,从夜白的嘴里说出来,冷淡宛然,犹如冰泉,没有丝毫波澜起伏。 赵瑾眉头拧成一个川字,俊美的容色有些僵硬:“夜公子,阿欢她……” “王上若是想救下王后,便不要多言。”夜白不咸不淡的开口,仿佛只要赵瑾敢说一个‘不’字儿,他就立刻转身走人,不带点滴犹豫。 被摁住思绪的赵瑾闻言,终究没有多说什么:“好,孤王出去。” 他踏着沉重的步子,身后一众宫人紧随其后,唯独剩下一脸洞悉、心中懵然的莫长安和分毫不动的姜衍。 “夜公子该是明白,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好求得。”姜衍站在原地,泼墨衣襟有金边勾勒的祥云若隐若现,衬的衣角处的雪色愈渐苍凉。 …… …… 第(3/3)页